cellofish

💛伊弉冉一二三生日快乐✨🥂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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玫瑰

夜晚的城市在窗外掠过，过分明亮的车厢里，只有自己的人影映在对面的玻璃上。独步看了眼手机屏幕，疲倦得都不想把那声叹息吐出嘴唇。

加班加到这个时间，是独步最不想要的结果。明明是工作日的最后一天，谁不想早点回家，好好过个周末呢？另一方面，明天是一二三的生日，他却不知不觉，就这样在办公室过了零点。所幸周末线路运营时间延长，马马虎虎赶上了终电，但独步坐在空荡荡的电车上，还是一肚子的沮丧。

都是我的错吧，他想。这个钟点的话，连一二三都该下班回家了。不过，要是他还在店里的话，那下车后倒是可以一起走回去。

“回家了吗？”独步按动手机键盘，发出了消息。

“还在店里。你呢？”一二三回复迅速。

“快到站了，一起走？”

“好嘞！街口见！”

车厢里的广播一如既往地播报着站名，独步收起手机，低沉的心情稍许得到了平复。

歌舞伎町一番街永不知寂寞。就算城市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眠，这里依然灯火璀璨、熙熙攘攘。独步刚在街口站定，就看到一二三远远地冲他招手，步履轻快地走过来。

白天的时候，下了整整一天的雨，到晚间才止住。地面依旧潮湿，积水倒映着霓虹招牌和路上的行人。就算在人群之中，一二三也依然非常醒目。他身形挺拔，行走的姿态优美，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一般。

“独步！”

隔着五米远，他大声喊着独步的名字，同时绽开了笑容。

“呀！”

可能是因为加快了步伐，一二三不小心绊了一下，虽然安全站稳，但外套胸口别着的玫瑰花却落到了地上。

独步朝他走过去，一二三却蹲了下来，捡起地上的花朵。

黄玫瑰已经被泥泞沾湿了，几片花瓣撞到了地面，污浊而弯折。一二三取出叠得漂漂亮亮的手帕，把这残破的花朵轻柔地包裹住，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。

独步站在他面前，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，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
“独步，我有点饿了呢。”他们一起从街口出来，左转到了主干道上。

“我也好饿，去买个饭团吧。”

便利店就在旁边，一二三勾住独步的手臂，拉他进了店门。

他们买了饭团、薯片和两罐啤酒，不管是挑选东西，还是结账，直到拎着塑料袋出店门，一二三都始终好好地捧着他手帕里的玫瑰。继续往家走的时候，独步才忍不住问了出来。

“这花，已经不能再用了吧？”

“嗯，没错。”

“那带回去只是为了扔掉吗？”

一二三睫毛扇动，看向独步。“也许可以放进小瓶子里，再养几天。我只是不愿意把它孤零零地留在那里。”

“的确……”独步点点头。

“每天我都会挑最好看的那朵来插在制服上，如果不捡起来，就会被行人踩烂，落在泥水里了。”一二三低头看着手帕里露出一角的花，像是王子看着睡美人。“这也是它绽放的第一天，生命里最美的时候。”

六月的晚风里，一二三的眼睛闪闪发亮。

独步突发奇想。“玫瑰，是什么做的呢？”

“我想想看……红玫瑰，是夜莺的心血吧。”

“那么，小王子的玫瑰，是用‘独一无二’这件东西做的。”独步答道。

“我的黄玫瑰呢？”一二三自问自答：“是早晨的阳光、金色的露水，还有风、初夏和一千万个偶然的巧合。”

“或者呢，就是香槟做的。”

两个人一同笑了起来。

进了家门，一二三找了个小玻璃瓶，把花朵用水清理了一下，插在了瓶中。他脱下外套，看着玫瑰哼起了歌。

独步挂起领带，一边想着。

一二三这个人，就是玫瑰做成的吧。灿烂，耀眼，笑容总是让人沉醉。在任何灰暗的地方，他都始终在绽放着。

对了……

“生日快乐！”

“独步！！！”

金黄色的玫瑰扑了过来，把脑袋埋在了独步的胸口。

——时间使我们两个都衰老，并不知道

今天下午，我们在这个败落的花园里。

Fin.

注：最后两行诗句引自博尔赫斯诗作《永久的玫瑰》，《博尔赫斯全集》诗歌卷【下】，浙江文艺出版社2006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