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ellofish

Drink with me

[新荒] [东卷]『跟我来吧,靖友同学』

注:含东卷年龄操作,是之前这篇的番外

 

 

*  *  *  *

 

 

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,所以想写封信倾诉一下。

  

 

那天,快走到靖友家门口的时候,树上樱花的花瓣落了下来。这是今年第一次看到樱花落下。那个瞬间,忽然十分感动。

靖友走在我的前方,裕介的小手紧抓住靖友的大拇指,寸步不离。而尽八,一路上都挤在他的小卷身边,拼命想去咬裕介嘴里含着的冰棍。

被这可爱场景感染的我,在看到落樱时,忽然被打动,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。花瓣、花粉,春风和触动,一股脑被我吸进了鼻腔……我猛地打了个大喷嚏。

靖友停下来,回头看手忙脚乱找纸巾的我。

靖友那表情……像猫。就好像一只猫靠在你身上安心地打盹,却忽然被吓了一跳。嗯,就是这样的感觉。

然后,他利索地递过纸巾包,鄙视地瞥了我一眼,又回头去继续走路了。

那个鄙视的神情,更加像猫。就像瞳孔缩成一条细线的猫,分明在说着,你这个没用的家伙。

我的心却因此而狂跳起来。

对于我来说,这个久违的亲密瞪视,比太妃糖味儿的能量棒还要甜。

 

 

我和靖友是在箱根幼稚园认识的。随后一起上了小学、中学和高中。我们的大学分开得有些远,联络也变少了。毕业后,靖友回箱根工作,我去了秦野市的幼稚园。虽然相距很近,但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。

上一次见面是一年前,高中同学聚会。那天大家散了后,我和靖友两人单独去了小酒馆,聊到半夜。我说我最近可能要回来了,就是去我们小时候上过的那家幼稚园。靖友听到后特别高兴,也可能他当时喝得有点多。他说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,得为这个干一杯。说着就抓住我握着酒杯的手,摇摇晃晃把我的杯子斟满,又往自己嘴边送去。

靖友那天穿了件宽松圆领的毛衣,细瘦的脖子和分明的锁骨都露在外面。那个时候,他的眼睛里也像是盛满了酒,荡漾着波纹。

这样的靖友,我没法抗拒。

我的手在靖友的手掌里,酒精的力量涌上了大脑。

我说出了那句话。

靖友低下头,轻轻松开我的手,没做回答。话题很快被扯开,那天晚上就这样过去了。

之后的一两个月,我饱受煎熬。靖友没给我打电话,我也不敢打给他。无数次我想着心一横就拨过去,但一拿着手机,又勇气全无。不,我并不是怕靖友生气和拒绝,我怕的是他客套的敷衍。

就好比……我的心是个纸盒子,靖友这只黑猫就住在盒子

里。我不敢打开盒子看一眼。一旦开启盒盖,猫可能会逃走,从此无影无踪。所以我宁愿把盒子盖好,只想牢牢地守住心里的这份感情。

就这样,过了一年。我真的回到了箱根,但却没有见过靖友。直到上周的那天,我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见了他。

靖友站在幼稚园大门对面的人行道上,手上牵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。后面几天,他们又在放学后等在那里。

我悄悄地观察着靖友,心情复杂。

他的神情异常温柔,常会蹲下身来和旁边的孩子说话。那孩子也是瘦长的体型,眼睛那里和靖友很相像。

去年同学会的时候,靖友说他没结婚,难道是在唬人?如果这真的是靖友的小孩,那么他之前对我的态度就合情合理了……我胡思乱想了两天,终于有天再也忍不住,下楼冲到了校门口。

感谢山神,感谢森林之神,感谢箱根天空上方的所有神明。这一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了!

后来我才知道了各种情况。

同学聚会后,靖友的手账本掉了。他找不到我的新手机号,就一直等着我打过去。我却……蠢死了,没用死了!

裕介是靖友表哥的小孩,所以多少和他有点像。他表哥夫妇要去英国旅行一个月,就把小孩临时托付给了靖友。东堂家是我的邻居,尽八又是我班上的学生。正巧东堂夫妇去欧洲,也把孩子托给我照管。正因为孩子们天真的执着,我们这两个愚蠢的大人才得以重逢。

 

 

到了晚上,等两个小家伙都睡着了,我们才轮流去洗澡。我最后一个洗好,出来后,看见靖友正面朝院子坐在廊下,喝着啤酒。

我坐到他边上,也开了罐啤酒。靖友忽然转头朝我笑了笑,吓了我一跳。

靖友你在想什么啊,我问他。

他说他想起了好多我们以前的事情,幼稚园,中学和高中。说得我也想了起来。

第一次和靖友说话,是在幼稚园骑三轮车的时候。有个个子很高,牙齿很白的小男孩跑来要抢我的车玩,我正在害怕,靖友拦到了我的面前。

你真没用,别人的车有什么好抢!他对那小男孩说。

你也没用,自己的东西要好好守护!他扭过头来对我吼。我大概就是在那一刻喜欢上靖友的吧,从此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。从小学到高中,要是没有高中二年级发生的那件事,我们说不定会一直像普通的好哥们一样好下去。

那是高二的初夏,我下楼梯太快摔了一跤,结果左腿骨折,打上了石膏。

靖友来宿舍看我,我愁眉苦脸,打不起精神来。靖友安慰我说,小福老师又发了三张数学卷子给他们做,你应该庆幸逃过一劫。我说这事是不错,但我就是担心以后没法骑车了。靖友斜了我一眼,说你就是个推理小说社的,我们学校又没有自行车部,不能骑车有什么要紧。我闭紧了嘴不说话。

靖友常说我,就像粘在手指上的巧克力酱,是个黏黏糊糊的男人。这话我同意一半。

对于他人的事情和靖友的事,我从来不会犹豫不决。就像那次,我告诉靖友,说小福老师其实很欣赏他。这件事,让靖友走上了成为数学学霸的不归路。

而对于我自己的事,我不爱说出来,不太想去麻烦别人。自己的烦恼,就让我一个人慢慢消化掉吧。

靖友当天没有追问下去,可是第二天放学,他很晚才来看我,还给我带了两个布丁。

是为了这个吧,你个吃货,他问我。

这是我最爱的布丁,是田所面包房自产的。那家店离学校有点路,巴士不经过,走路太费时间,只有骑车30分钟最为方便。不能骑车的话,就会很久都吃不上一次。那样的话,我这个笨蛋高中生的人生乐趣,就会大大减少。

就像之前所说,我自己的事情和喜好,我不常提起。但靖友却细心地在意着我,看穿了我。

靖友肯定骑得太快,喘着气,满头冒汗。他脱了外面的校服衬衫,里面紧身的运动背心也被汗湿透了。他把装布丁的口袋摆在我面前。他的脸离我很近,在薄薄的嘴唇上方,有一颗颗的汗珠。

我想哭,我想说些感谢的话,我想拥抱他。最后我却亲了他的嘴唇。

咸咸的嘴,软得不可思议。在头脑恍惚间,我甚至舔到了他的舌头。

舌尖一滑,靖友也滑了开去。他跳起来,脸和脖子都发红。

吃你的布丁去,笨蛋!我又不是你的布丁!靖友朝我嘟哝了这两句,就要走。

靖友,我叫住他,但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
他回过头,鄙视地瞪了我一眼。怎么说呢,就像自己养的猫,明明是依恋着你的,却嫌弃你挠痒挠得不好,于是扭头就跑……那样的,一瞥。

此后虽然彼此都装着没事,但靖友肯定也还记得那次接吻的感觉吧。

 

 

我在廊下想着,又记起今天在靖友家门口他看我的眼神,不由得微笑起来。

喂你个胖子,笑得好恶心啊。靖友说。

我更加开心,大笑着仰面倒在了靖友的腿上。

你小心吵醒了小家伙们,喂——

靖友压着音量吼着,低下头用嘴堵住了我的嘴。

满天的星斗都旋转起来。世界变得又软又湿又黑,像是掉进了黑巧克力海绵蛋糕里。

靖友的舌头这一次是甜的,带着麦芽的香味。

果然,这才是我最喜欢的甜品。

我们进去吧,在喘气的间隙我对靖友说。我的手摸到了……

 

……

 

抱歉啦,上面那团字迹模糊的内容是被胡萝卜汁弄的。刚才尽八把胡萝卜汁浇在橡皮泥上,说是给小卷做了PASTA,一定要喂给他吃。两个小家伙围着我的桌子你追我逃,就把胡萝卜汁洒在了信纸上。

谢谢你倾听我的事,今天就写到这里吧!

 

PS. 我在考虑要不要鼓起勇气把这封信给靖友看……

 

 

* * * *

 

 

新开给兔吉读完了信,心满意足地准备收起来。兔吉却凑近了信纸,鼻翼在颤动着。

“兔吉吉,你喜欢我这封信吗?”

长耳朵晃了晃,兔吉一口咬住纸张,咔嚓咔嚓就全部吃进了肚子。

 

 

 

(完)

 

 

评论(4)
热度(50)

© cellofish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