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rink with me
来自于 @水族馆 的命题作文,题目是容祖儿的歌名。不知有没有能触碰到原曲的些许意境和情感。
黄色大门
“喂——这里!这里!”
福富、新开和真波刚在市民公园的小道上拐弯,就听见了荒北的声音。对方正站在一棵开满花朵的樱花树下,用力朝他们挥着手。放眼周围,每棵树下都挤满了热热闹闹的人们,而这棵树是花开得最好的,显然是荒北一大早就来占好了位置。荒北身后的地上是张铺好的塑料垫子,平平整整,连四个角都没什么褶皱,看上去能坐下8个人。
刚到的三个人和荒北打了招呼,陆续放下了手里的便利店口袋,取出里面的食物和饮料瓶。
“还有两个家伙呢?”荒北问。
“泉田前辈临时被抓去布置盆栽展了,”真波在太阳底下眯缝着眼睛,不紧不慢地回答。
“尽八不知道怎么回事,按理说他住得比我们近呢。”新开不知何时吃了起来,手里的三明治已经咬掉了一半。
这是个周日,离新学年开学只有三天了。在福富的提议下,上一届箱学自行车部的成员打算聚一次。即将分开步入大学的几人,也算是和旧日的伙伴做个道别。
“东堂那家伙,最近是不是有点奇怪啊……”荒北嘟囔着。
“前辈怎么了?”
“嘛……算我没说。”
“嗯,东堂来了。”福富声音低沉,却让所有人都抬起头来,朝路口看去。
被称为山神的年轻人正边朝他们招手,边走过来,臂上还挎着两个包裹。真波伸长脖子努力找着东堂有什么奇怪的地方,却只看到他满脸明朗的笑容,和以往没什么两样。
“大家都来了啊?泉田呢?我带了手作的色拉和寿司手卷噢,让大家鉴赏下本山神的精致手艺吧哇哈哈!”
真波回答了泉田的去向,又笑眯眯地问道:“前辈来晚了呀,是因为在忙着给大家准备吃的吧?”.
“并非如此,”东堂一边打开食盒忙着摆盘,一边答道,“区区这点食物,怎么能难倒我?我可是一早就准备妥当了。”
不等旁人再提问,东堂自己悠悠然解释下去。
“我是临走前,忽然想起要给小卷尝尝,所以才出来晚了。”
“咦?裕介君不是在英国吗?”
“是啊!”
“那你怎么给他尝?”新开停止了咀嚼,瞪大了眼睛。
“视频通话?”福富问。
“不是啦,我一早就跟他聊过天了,这会儿小卷该睡了吧。再说隔着屏幕怎么尝?”
“那是怎么回事?!”几个人都看向了东堂。
东堂只是笑了笑:“山神自有办法。”
“……切!”荒北扭过头去,哼了一声。
“哎——太神奇了,前辈就别卖关子了!”
“尽八,说来听听嘛!”
“我也想听!”
“啊哈哈,没什么啦,”东堂用手指把刘海绕来绕去,“就是小卷坐在桌子边,我把吃的端给他品尝。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啦!”
“这算什么?你前面不是还说裕介君没回国?”
“是啊!”
“那他怎么坐到你的桌子边?”
“他就坐在那里啊!”
“……够了!”荒北甩了下胳膊,“别问了,我就说这家伙最近有点奇怪吧……”
大家停了下来,东堂笑着捶了荒北一拳。
“我才不奇怪呢,只是你们没听懂嘛!”
新开正打算再开口,结果被福富往嘴里塞了个草莓大福。新开含糊地哼了两声,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吃的上面。
真波问起了大学的科目,话题很快被转移。没人再提之前的事,两个多小时笑笑闹闹就过去了。
去指定场地丢垃圾的时候,真波一阵小跑跟上了新开和荒北。
“荒北前辈,东堂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啦?”
“鬼知道他怎么回事!”
“靖友,我也不知道!”
“呆子,又没说你这个鬼!”
“那荒北前辈之前也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吧?”
“这个没错,”荒北停下了脚步,一脸烦躁。“就之前听说他家旅馆新养了一只小猫,打算去看看。结果电话里问起的时候,那家伙居然说要和小卷去爬坡,让我隔天再去。之后我们的对话和今天的问答也差不多,真让人火大!”
“那么前辈后来去看猫了吗?”
“去了啊,猫又没有错!但我去了他家也没看到卷岛。连他家人都说,东堂这几个月‘小卷’不离口,老是和空气说话,他们都见怪不怪了。”
“尽八是太想念裕介君了吧?让人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啊!”
“切,我看他神志清醒得很呢,心情也好得不得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旁边两位都表示同意。
“算了,东堂没事就好。”忽然响起了福富的声音,吓了大家一跳。他不知不觉站在三人身旁,简单的一句话,依然有着稳稳的震慑力。
“东堂前辈呢?”真波问。
“那边,”福富指向小路。
东堂立在路旁,背对着这边。他好像正微微昂起头,仰望着不远处的盘山公路。春天的风把樱花花瓣吹过他的身畔,他的头发也被吹得飘了起来。
他的背影坚定又优美,和他未曾改变的目光一般充满生气。
“我去叫他,”新开把垃圾袋递给真波,跑了过去。
“嘿,尽八,我们一起走吧!”
“呦,新开,你来得正好。”东堂把两只手从连帽衫的口袋里伸出,摊了开来。
“什么?”
“左手是小卷临别时送我的秋夜的月牙。右手里的,是前年夏祭我和他一起看过的烟花。”
“可我什么也没看到啊……”
东堂的眼睛闪动着:“看不见的东西,不是说就不存在。”
新开沉默了一下,问了另一个问题。
“尽八刚才抬头在看什么呢?”
“黄色大门。”
“黄色大门?”
“对,就在那山峰后面,靠近芦之湖湖畔停车场的公路上。”
“尽八难道说的是去年夏天IH的那个?”
“没错。那个黄颜色的门,弯角是圆润的弧形,正中写着‘GOAL’。”
“IH第一天的终点,比赛结束应该就拆了……那里有什么吗?”
东堂又看向那个方向,像是能把目光透过云雾缭绕的山头。
“那个门的后面是我的宝库,大概什么都有吧。”
东堂笑了。
新开看着他弯弯的嘴角,就在那里,升起了一道雨后的彩虹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