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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rink with me

[JOJO] [承花] Hazy Shade of Winter (2)

 

2  Tendency

 

 

承太郎向来不怎么喜欢纽约,倒不是说他对这里毫无兴趣,而是每一个人潮涌动的大都市,对他来说都过于吵闹,让他避之不及。在过去的这些年里,只有在两种情况下,他才会来到这座城市。第一种情况是去布里克街的老店订制衣服。那里的裁缝手艺精湛,又能准确地达到他在细节上的要求。习惯了多年之后,他不再愿意去别的店了。第二种情况是去找外公,这次就是这个原因。

外公乔瑟夫·乔斯达是个不能太太平平坐定下来的人,就算到了现在这把年纪,身体开过刀,脑子开始犯糊涂,他仍旧喜欢到处去跑。不在满世界转悠的时候,他也不会安心待在家里,而是每天准时到自己的办公室,从早坐到晚。早在几年前,他就把生意上的事统统交给了继任者,不再干涉。只有SPW财团研究所的事,他还会稍许过问。他去办公室,主要想找些新鲜事情来消磨时间。但就算他每天都在落地窗前,坐在转椅上晒着太阳睡着,他也不愿回家里的床上好好午睡。比起外婆来,外公的私人助理更了解他的行踪。所以承太郎每次来之前,都要跟外公的助理确认一下。这回也一样,虽然急着赶路,承太郎还是在莫尔斯比港跟助理打了电话,助理说未来一个月老爷子都不会出门,于是他一路辗转赶到了纽约。

承太郎随身带了一个黑色的硬质皮箱,原本是存放生物样本用的。这一次,里面装了一株结着果实的植物,来自于南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。那个小岛属于巴布亚新几内亚,却远离岛屿集中的区域,独自被一片空旷的大海所包围。可能是交通不便的缘故,外来文明渗入极少,古老的原住民在岛上按照他们的传统方式生活着。那个部落以徒手捕捉鲨鱼而闻名,作为一个追踪了半辈子鲨鱼的海洋学者,承太郎一直想亲眼见识一下。

承太郎如愿以偿看到了捕鲨的经过,但他此行的收获不止如此。岛上的这种植物,他从没见过,也未曾听说,着实让他吃惊不小。当地人把这种树的果实称为“石头果”,他们举办巫术仪式,让生病的人吃下果实,就能治好所有的病症和残疾。但接下来,那人身体的一部分会变成石头。

承太郎和酋长做了个交易,他用自己的小型快艇换了一个带着枝干的果实。雇船返回莫尔斯比港后,他决定把这果实带到纽约。SPW财团在纽约有个专门的生物实验室,里面的测试设备和技术是最超前的。另一方面,承太郎想带给外公看看。尽管从外表上看来,老头子糊涂又痴呆。但承太郎知道,包裹在他衰老的躯壳里的,仍是那个怪点子不断、头脑非凡的JOJO。更何况,活到现在的人之中,只有外公曾经亲眼见过柱之男、并与之战斗过。那些超级生物会变成沉睡的石头,这果实也会让人石化,承太郎想和外公一起探究一下,看看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。

他出发的地方没有直飞纽约的航班。承太郎选了飞行时间最短的中转组合,还是在路上花了32个小时。幸好航班没有延误,承太郎抵达肯尼迪机场是上午十点,他叫了辆出租车,直接奔赴曼哈顿岛上外公的办公室。

意大利大厦地处第五大道的繁华路段,属于洛克菲勒中心楼群的一部分,街对面就是著名的圣帕特里克大教堂。乔斯达地产的纽约总部占据了大厦的三个楼层。实际上,只有一层楼是地产部门的办公室,另外两层,都是SPW财团的生物研究所。承太郎到达那里时,已经过了正午。但外公并不在办公室里。秘书说乔斯达先生昨天突然提出要去威尼斯,于是乘了当天晚上的航班,并拿出外公私人助理留给他的字条。

助理在留言里向承太郎致歉,说尽管他反复告诉乔斯达先生,承太郎要来,还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,老爷子却装聋作哑,根本不理睬。最后好不容易算是听明白了,他却说,叫承太郎等两天没什么关系,他自己的事情才更十万火急。就这样,让助理订了机票,现在飞机应该刚刚在当地着陆。

承太郎虽然无奈,但也没什么办法。年龄越长,外公就越像个小孩,做过的任性事情并不算少数。承太郎只好先去楼上的研究部门,把植物交给了认识的主管,请他们妥善保管并先取样分析。外公回程的机票还没有订,但按承太郎的推测,他应该不会去太久时间。承太郎打算先在纽约住上几天,等老爷子回来再讨论果实的事情。

出了大楼,承太郎走到街角点了支烟,犹豫了一会儿。他本应该去看看丝吉Q外婆的,但他十分不愿意去,尤其是现在。外婆一定会让他住在家里,并且要絮叨个不停。徐伦怎么样?为什么不戴婚戒了?个性顽强的外婆不把这些问清楚是不会罢休的。还不如等老爷子回来了再一起去,至少有个人能在身旁帮自己化解危机。
打定主意后,他从商店的橱窗边走到街沿,等候绿灯。过了这条马路朝前走一会儿,就是公园大道,他常住的那家酒店就在那里。初春的第五大道熙熙攘攘,游客和午休的上班族不停地从他身边经过。有个六、七岁的小男孩,左手臂弯里抱着个帆船模型,走过承太郎的面前。小男孩的爸爸牵着他的右手,好像刚说了什么有趣的话,引得小孩弯下腰去,发出一阵“咯咯”的笑声。

街上的风把那些白色的帆吹得鼓了起来,承太郎不禁转过头,用目光追随着帆船的踪影。接着,他就看到了那个让人不知该如何说明的情景。

花京院在朝他走来。夹杂在人群中,花京院穿了件双排扣的棕咖色大衣,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指间捏着一张地图,他正朝这边走过来。

信号灯变成了绿色,身边的人潮开始涌动。承太郎却定在原地,一时间仿佛失去了呼吸。

花京院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,像个普通的旅行者一样好奇。但他却没有往承太郎的方向瞥上一眼,走到街角,他看了看路牌,然后右转,往第六大道的方向走去。承太郎没再迟疑,他保持距离,跟在了花京院的身后。

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,有那么多长相相似的人,但承太郎知道,他不会认错花京院。脸和发型很容易混淆,但身高、体态和神情,还有举手投足的感觉,在不同的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别——细节从来都不会说谎。然而,那又绝对不可能是花京院。他所知道的花京院早就化为了灰烬,在泥土下面沉睡已久。

承太郎跟着他,走下台阶,进入地铁站。他尽量站在远处,让白金之星藏在那人身后的阴影里,悄悄观察。

时间过去了十五年,眼前的花京院却还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。他的发型和樱桃耳环,都和承太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,但他的两眼上下,却没有伤疤。他等车的时候,目光曾朝四周扫过,也掠过了承太郎和白金之星,但他却像是没有丝毫的在意。承太郎充满疑惑,不得不警惕起来。替身使者伪装的花京院,他当年就遇到过一回。这次莫非又是某个在暗处的敌人的圈套?但稍微想想,这事又十分荒唐。变身成已死之人来进行替身攻击,本身就会让对手提高戒心,毫无逻辑可言。

地铁轰然驶入站台,通道里的风吹起花京院的头发,他脸色苍白,还在微微发抖。进车厢的时候,他一个踉跄,白金之星本能地托住了花京院的手臂,他才不至于摔倒。花京院的脸上现出了惊讶的神情,他朝身边看去,却根本没有发现白金之星的存在。

这个花京院连替身都看不见,承太郎皱起了眉头。

 

开罗的初春十分温暖,但凌晨依旧寒冷透骨。他们在医院里,看医生把白色的被单拉上去,盖住花京院的脸。他的身体,就像被撕扯过的玩偶,零碎破烂。那张脸苍白冰冷,褐色的血迹溅在皮肤上,已经干透。

告别吧,承太郎,外公的声音这样说着,就在医生快要遮住那张脸的时候。

告别吧,告别吧。

这是承太郎记忆里最冷的一个春天。

 

“哎,什么?你说我早就应该死了?”

餐桌对面的花京院瞪大了眼睛,一副吃惊的样子。但他只是这么顿了一下,又低下头去,把他盘子里最后的一口意面吃完。等他拿过酒杯抬头看承太郎时,一抹狡黠的笑容已经挂在了他的嘴角,那是承太郎熟悉极了的表情。

“想知道我的秘密么?”花京院轻快地说,“我把那个人带来了。”

“那个人?”

花京院压低了声音:“等一下听我的讯号,慢慢地,一定要慢,假装看风景的样子,你转过头去看窗外。就在你左后方,街对面邮局门前的车后,你看到就会明白。”

“花京……”

“好!现在!”

邮局的门口停了辆大巴,导游在车头举着小旗子,一大队步履蹒跚的中老年游客正从车后鱼贯而出,朝导游靠拢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对面的座位上空无一人。承太郎冲了出去,餐厅门上的星星被撞得飞起来又落下去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“花京院——”

小小的街道被喧闹的游客挤满了,无论哪里,再也找不到花京院的身影。

 

 

 

TBC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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